情侣朋友回家去了,丢下因不知该何去何从而决定多呆3天(或5天或7天,其实我根本没计划)的我。跟朋友一起的旅程结束了,跟自己的旅程才刚开始。手里有地图,但我根本没动过,我想它给的,不是方向感,是安全感。
脚步停在1914年完成的St. Faith’s Anglican Church,结合了欧洲与毛利特色的老教堂把我深深吸引。空无一人的教堂里,我坐下,闭上眼,专心地祈祷,祈祷我早日找到第二份工作。

在热地冒出的阵阵白烟里显得特别梦幻的Rotorua。
我不知道过了多久,只知道那寂静是被一句「姐姐,你想不想听我唱一首歌?」给划破。那是一把悠悠的孩子声,就在我身后。心里是毛骨悚然的,但自然反应却是立刻转身。矮小的她眨了眨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,又问了一次「我唱一首毛利歌给你听好不好?」然后静静地等待我的回答。
脑海里浮现3年前,我到泰国旅行,因为在前往庙宇的梯级上拍了一张当地小妹妹的照片,结果被一群小妹妹拉着衣角,要求要付钱的画面。「不会又是要钱的吧?」心依然在交战,但视线一连上她那期待的眼神,身就已不由己地点了点头。
她微笑,露出浅浅的酒窝,然后牵起了我的手说「走吧!我带你去找我其他的朋友。」我就失了魂似地,乖乖地跟着她走。她把我带到了教堂旁的Ohinemutu毛利村里,那里站了另外3位跟她年纪相仿的小男孩和小女孩。「完了完了,肯定是要钱的了。」我开始担心。
她放开了我的手,然后一个眼神,就跟其他3位我猜只有4到6岁的毛利小孩一起唱起歌来。那是一首轻快的毛利曲子,歌词我完全不明白,但看他们又唱又跳的,心情立刻就变好。听完后,我又拍手又欢呼的,他们心情也变好了,一直呵呵地笑。
一直一直到到他们全跑到我身旁,我才又回到泰国的回忆里,又开始不停地想「我钱包里究竟有多少钱?我应该要给他们多少钱?」前后左右的包抄后,他们开始一人一句地问「你是游客吗?」、「你是日本人吗?」、「你为什么来纽西兰呀?」、「你自己一个人吗?」一个钱字都没提到。

双颊发烫,我羞愧得不得了。不是一直拒绝当现实的死大人吗?现在怎么用那么现实、那么肤浅的眼光来想这些单纯的孩子们呢?他们真的就只是单纯地想唱歌给我听。一想到这,我就完全无法直视那4双纯真的眼睛,深怕视线一交集,他们就会里看穿我的想。为弥补我对他们的误会,我把背包里所有的零食全送了给他们,而他们的笑容变更灿烂了,往下弯的眼角只差一公分就连上了往上弯的嘴角,然后又是一连串的「你来纽西兰很久了吗?」、「马来西亚在哪里呀?」、「你一个人旅行不害怕吗?」……
2个月后,一位朋友因为我的强力推荐,来到了Rotorua,4天3夜的旅程结束后,她告诉我她一点都不喜欢Rotorua,因为所有的景点、所有的活动都得花钱。我无言以对。 后来,我不再向朋友推荐任何地方,因为我渐渐发现,旅行里自己所喜欢的,不是一个地方,而是住在那个地方的人儿们,就如我喜欢Rotorua,是因为我喜欢Annie,喜欢这4个可爱的毛利小孩,而我们之间的所有故事,都不是你花钱就能买到的。